【盾冬】【芽冬】Blessing 祝福（十八）
只是一个脑洞：Hydra把他们自认为已经控制的很好的冬兵送回了美国队长的童年时期去杀掉他以改变历史。回到了过去的冬兵看到了他的任务目标，意想不到的是，他没有动手，恰恰相反，他还救了他。
这里的冬兵在21世纪还未遇到过美国队长，而9岁的Steve Rogers也还没来得及遇见他的Bucky。
大概是穿越回到过去后开始逐渐恢复记忆的冬兵和一点点长大的豆芽盾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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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鸡蛋。”Steve睡眼惺忪地从盥洗室走出来。他的金发没被打理好，从绷带的缝隙里胡乱向外翘着。
“你能猜出来是多么令人印象深刻啊。”Bucky恶狠狠地把鸡蛋在平底锅里翻了个个儿，片刻之后拨进盘子里。“因为我只会做煎鸡蛋。而且已经连着做了一个星期。”
“而且做得很好。”Steve毫不介意地笑了笑，走到桌边坐下。他手上也裹着绷带，这让他拿报纸的动作很费力。
Bucky没有回答他。
“如果你是为我一个星期没法做饭而生气，”Steve观察着Bucky的侧脸，试探着说。“医生说如果我运气够好，下周就能拆绷带了。你想出去吃吗？我请客……当心，牛奶要溢出来了！”
Bucky跑向牛奶锅，右手关掉炉子，左手直接把滚烫的锅盖拎了起来，还好牛奶泡沫溢出的并不多。
“我不是为这个生气。”Bucky拿了一块布想把炉边的泡沫抹掉。“我说的是Grace。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Buck。”Steve翻过一页报纸。
“那姑娘对你有意思。”Bucky忍无可忍地把抹布扔在桌上。“想想看，你帮她摆脱了那几个混账的纠缠。从那时起她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星期她每天都给你送果脯，昨天还有她亲手做的小甜饼。虽然今天还没有……但你真的以为那只是纯粹出于对你出手相助的感谢？”
Bucky知道Steve会有Carter特工。但现在所有的事都并不确定。如果Steve在Carter特工之前发现了另一个适合他的姑娘，那也不错。即便他们最终没有在一起，Steve也该学学和女孩子相处之道。但Steve像是对此事完全不在意。两个月前他就已经满二十一岁了，可他和女孩子交谈超过五分钟的情况都很少。
Steve的眼睛从报纸上方望着Bucky。“Bucky，我拒绝了Grace，就在昨天晚上。这就是为什么今天她没再送果脯了。”
Bucky瞪着他，脑子里闪过各种思绪。
好吧，他最终是属于他的Carter特工的。他在心里叹息着。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最终总归会走到一起的爱侣，这真是甜蜜得刺人。
“你是在犯傻，Rogers。”他闷闷不乐地说。
“恰恰相反，你是我们中比较傻的哪一个。”Steve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会和你争辩。”Bucky把盘子放在Steve面前。“但有时候你简直怪得出奇。像你这么大的男孩谈论的除了女孩还是女孩。”
“这么说有失偏颇，很多人相当关心时政。”Steve漫不经心地说。他并没有急着马上动刀叉——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报纸的内容吸引了，而且眉头越皱越紧。
“好吧，政治家先生，今天有什么新闻？”Bucky叉起一块鸡蛋吃了一口。他注意到了Steve的表情很凝重。
他猜他知道是关于什么事了。
“德国侵略了波兰，大获全胜。”Steve僵硬地说。
Bucky拿过报纸简略地浏览了一下那篇文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该死的纳粹们的恶毒心肠还是一点没变，提到这些人，还有他们麾下那该被诅咒的组织——九头蛇，他感到有些反胃。
Bucky下意识地望了一眼窗口，布鲁克林还是一如往昔。德国的侵略是个不小的新闻，但当它跨过宽广的大西洋到达美国时，恐怕也不过是沦为男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真令人惊讶，在地球的某个地方的人们正在失去他们的土地和尊严，而我们这里竟然如此平静，好像战事只是报纸上的虚构的连载小说而已。”是Setve把这番话说了出来。
是啊，Steve显然可不把这当成简单的谈资。
“大家都相信不会再有战争了。在1918年战争结束后大家都这么说，末日不会发生两次。”Bucky轻声说。
“我不知道……可我总有一种感觉，战火不会仅仅止步于欧洲的。”
“这让我感到恐惧。”
“……”
此情此景对Bucky来说是多么熟悉。那时在Barnes家，Steve也是这么对Bucky说的。但彼时的Bucky Barnes只是安慰Steve，美国离旧大陆足够远，他们不会有事。
“我不相信。”记忆里的Steve说。“侵略者和恶霸有共通之处。当他们因自己的行为唱到甜头之后，绝不会满足于此，只会变本加厉。”
“真希望我能为他们做点什么。”早餐桌上这个Steve的话把Bucky拉回了现实。“可一个人的力量无比弱小。没人会真的关心和自己无关的人和事。”
“你要相信会有机会的。如果事情真的变得很糟糕，我们即使远在北美也不会坐视不管。”Bucky安慰道。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一定会参军，就像我的父亲一样。”Steve的情绪稍好了一点。“你呢？Bucky，你会怎么做呢？”他顺口问了一句。
此情此景是多么熟悉啊。Bucky22岁时，他的金发好友也是这样充满热切地问他。
他会的。即使Steve不问他，他也是这样想。这想法并不高尚于任何人，和美国各地成千上万怀着一腔热血的年轻人没什么不同。当然，Steve的眼神让他勇气倍增。无论如何，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战死，得一份战死沙场的烈士的殊荣——虽然那时他并没预料到会有比死亡恐怖百倍的东西降临到他身上。
不过Bucky可一点也不希望Steve领到那份“殊荣”。当Steve因为身体原因而不被允许加入军队时他甚至有生以来头一次有点感谢金发小个子的身体状况。虽然这情绪很快就被愧疚压过去了——他怎么能为好友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感到高兴？
见Bucky一直沉默，最先慌乱的是Steve。“我这么问不太妥当，Bucky，你已经为你的国家奉献过一次了。我们绝没有理由要求你再一次在战场上送死。”他赶忙改口道。
“不，Steve，如有需要，我还会到欧洲去。我要亲手把纳粹们的头拧下来，塞到他们自己的屁股里去。最坏不过一死，我已经直视过死亡。”Bucky说。
他夸张的形容词把Steve逗乐了。“你很了不起，Bucky。”金发男人微笑着称赞道。
但随后他的又用微弱的声音补充道：“但我一点也不希望你再直视死亡。我希望你平平安安地待在布鲁克林，等我打了胜仗回来——如果国家需要我们上战场的话。”
Bucky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咬住了嘴唇。
……
欧洲的消息和Steve的一番话接连几天都影响着Bucky。在一次吃午饭时间，在两杯咖啡下肚之后，他终于决定坐下来，认认真真思考了一番。
Steve会上战场，这点毋庸置疑，而且他没法阻止他——Steve真心想做的事他从来都阻止不了。七十多年前他可没少为入伍的事和Steve吵架，哪怕是在他上前线的最后一夜。即便如此，就在他随军队开拔后离开Steve仅仅几个月，这个小子就奇迹般地治愈了一身疾病加入了军队。
那么他呢？Bucky相信美国队长和他的咆哮突击队会所向披靡，可他就是对Steve放心不下。Steve掉进了北冰洋，该死的上级竟然让他们的战斗英雄在冰块里冻了七十多年！
Bucky咬了一大口三明治。
他不能参军。首要的一点，他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远超这个时代技术的金属手臂？说不定他会被送进实验室的……他记得军队里有一位痴迷于机械和武器研究的军火商，他还曾经看他表演过悬浮汽车。也许他可以不动声色地提前去欧洲，在暗处对Steve Rogers施以援助。说实话，他还留着冬兵的面罩呢……
但他意识到自己有一个最简单易行也最有效率的方法可以帮助Steve。他本来就答应过Steve他会这样做的，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当然，他不敢保证Steve是否会像Sarah Rogers一样心甘情愿地重蹈覆辙。但如果他说到美国队长离开世界七十年所造成的严重后果，如有必要还要提到他的Carter特工，Steve也许就没那么固执了。
他不知道Steve坠机的具体情况，但如果提前告诉了Steve他的命运，他一定会有所准备。
当然，对此事毫无抵触对于Bucky来说是不可能的。秘密被埋得太久，现在要挖掘出来暴露在日光下会格外艰难。但他更不可能接受看着Steve有任何危险。
无论什么方法，他必需一试。炮火降临的日子并不遥远，他已经无法忽视它了。
Steve会获得幸福的。他一定要让Steve幸福快乐地活完一生。Bucky用手捂住了脸。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想法没有带给他应有的高兴。
……
那天晚上Bucky心事重重地回到公寓里。Steve正在做一道炖菜——他手上的纱布已经被拆掉了。Steve总是比Bucky回来得早一些。他目前主要负责为一些店家和杂志画画广告，有时候也画一些明信片放到橱窗里去卖，收入还不错。Bucky还知道他正在创作一部漫画，准备尝试投稿。
“你不舒服吗，Bucky？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Steve把刀叉摆在桌上时这样说。
Bucky摆了摆手。“我只是有点累。”他强打精神道。“不错嘛，Stevie，我在门外就闻到香味了。”
“我的手好得很快。”Steve说。“现在我们晚上不必总是吃比萨饼了。说真的，我都有点腻了。”
“煎鸡蛋你倒是吃不腻。”Bucky边拿毛巾擦手边说。
“我挺喜欢煎鸡蛋的。你做得挺好。”Steve拿出两个小酒杯，眼睛望着Bucky露出来的手臂。
“我自己都快吃吐了。这就是太过于依赖饭店的恶果。以后有时间你可以教我点……你在看什么？”
Bucky顺着Steve的目光望向自己的金属手臂。当他看到Steve脸上偷笑的表情立刻大叫起来：
“我还以为你足够成熟呢，Rogers。不！你在想什么呢，我的手掌不能煎鸡蛋！”
“哦。”Steve做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我还以为……你知道，和锅一样，都是金属的。”
“记得提醒我记下来煎鸡蛋吃多了智商会降低。我会因此获得诺贝尔奖。”Bucky又好气又好笑地作势捶了他一拳，一时忘记了他要和Steve进行的谈话。
“其实我是在思考某个漫画里的情节。想象一下，主角流落原始森林，不得不用他的手掌煎熟几个鸟蛋果腹。这挺有趣的。”Steve大笑着解释道。“但是现在想想确实太荒谬……”他忽然不做声了。
“……Steve？”
“你的左手会感觉到疼痛吗？”Steve问。
Bucky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意想不到。“是的。但那种感觉……和这只手的并不相同。”他抬了抬自己有血有肉的那只手。“其实很多刺激它感受不到，比如轻柔的触碰。但如果刺激的力道足够大，没错，我会有痛感。”
Steve陷入了沉思。
“这是给你的漫画做参考？”Bucky向他微笑着说。“你还真的把我编进漫画里了？我真是受宠若惊。”
“有一些故事情节还很模糊，还需要仔细思考。”Steve回答。“等我画完了会第一个给你看。”
他当然会选择Bucky做他的主角的原型。他对Bucky太熟悉了。他有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从小到大他画过的各种Bucky的画像。他熟悉Bucky从眼角到下颌的每一处线条。
虽然刚开始两人开了不少玩笑，但或许是Steve提起了Bucky左臂的问题，这顿晚饭吃得有些沉闷。这时Bucky想起来了他要和Steve说重要的事。
“Steve，晚上我要和你谈谈。”
“没问题。”Steve嘴里塞着饭菜，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
吃完饭后，Steve需要先赶杂志社的稿子——他前一阵画了几幅针砭时弊的漫画，没想到还挺受欢迎。Bucky洗完盘子无事可做，只好先到房间里等着。
即使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褐发男人还是紧张不已。这是他保守已久的秘密。他不知道Steve会对这一切作何感想。他会怎样看待他的好友——在他知道他其实是个邪恶的组织派来刺杀他的人之后？更不用说那些已经发生的不堪的过往……
Bucky越想就越觉得坐立难安，也许在战场上偷偷地帮助Steve是一个更好的主意。但他又并不希望在此刻退却。时间随着指针的移动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片寂静中不安愈发明显了。Steve不知道是有多少东西要完成，现在还没有结束。
Bucky坐在床上感觉昏昏欲睡。朦胧间，他感觉身上忽然一片冰凉。Bucky睁开眼，发现自己的金属臂上已经结了一层冰霜。
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Bucky试着挪动身体，却发现他动弹不得。他正被牢牢地固定在一个狭小地空间内——那是他的冷冻舱。透过玻璃，他勉强看到了外面的影子。
他看到一架飞机尾部带着蓝色的光芒，正以一种令人绝望的快速向冰川驶去。Bucky对着那架飞机大喊大叫，可是一点用也没有——他自己还被冻在冰块里呢。他看着那架飞机一点点陷入冰原的裂缝中，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美国队长为拯救纽约牺牲”的大标题搭配着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在Barnes中士眼前晃个不停。Bucky呆愣愣地望着那头版头条，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那些硕大的字母是什么意思。他刚刚被电击了两次，头疼得厉害，连睁开眼睛都费劲。九头蛇的人尝试用电流洗干净他们的实验品的大脑。这的确有一些效果，他开始意识不清，记忆混乱，但还远远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程度。
“看来不是每个英雄都有个辉煌而圆满的结局。”那个不知名的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故作遗憾地咂咂嘴。“但我们觉得有必要告知你一下，Barnes中士。”他的英文带着点令人恶心的外国腔调。
Bucky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眨了眨眼睛，“不……”他喃喃道。“不……”
一个女科学家泄露出一声讥讽的笑。
接下来这位中士爆发出的嘶吼让所有的九头蛇科研人员都吓了一跳。起先只是无意义的绝望的嚎叫，然后他开始唾骂，骂希特勒、骂红骷髅、骂Zola和其他他知道名字的九头蛇，直到电流又一次充满他的每一个神经元，让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一次他们的电流清洗工作要进行得比之前顺利得多。
“Bucky？你又做噩梦了……”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Bucky睁开眼，眼睛里全是泪水，他的左手猛地抓住那只手，手劲儿大得几乎要把对方手腕掰断。
“Bucky，只是一个噩梦。”Steve疼得脸色发白，但语气惊人的镇定。
听到了自己的金发小子因疼痛而发出的抽气声，Bucky下意识地放开了他的手腕，速度之快就像丢开一块烙铁。可他自己似乎仍身在梦中，脸上夹杂着绝望和愤怒。
“你在布鲁克林，我们很安全。”Steve忽略了手腕的疼痛，半揽着自己的好友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絮语着。“不论你看到了什么，那只是梦，一切都过去了……”
Bucky足足花了两分钟才彻底从那个梦中清醒过来。Steve给他倒了一杯水，坐在窗边轻轻拍着他的背。
这是他做过的最可怕的梦，没有之一。Bucky想。他宁愿主动从火车上跳下去，也不愿意再经历一遍这个。
他茫然地望着Steve。他身上略带着点酒气，大概他又喝了点晚饭时拿出的那瓶酒。他看上去还是他的Steve——瘦小的、没打过血清的那个布鲁克林的小子，正带着担忧望着他的脸。
“Bucky，是不是又是关于火车？”他还在问。
一种莫名的恐惧萦绕在Bucky的心中。
“Bucky？”
“我要失去一切了。”他脱口而出
“你在说什么？”Steve非常困惑。“我在这儿，我们拥有彼此。无论什么时候！”
“……我还没有从噩梦中脱离出来。”Bucky的声音渐趋平稳。他已经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失控，他完全失控了。也许洗脑真的对他的控制力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损伤。他要恢复冷静，他还有很多事……
“谢谢你，Steve。你说得没错，只是个噩梦，虽然不是关于火车。”他接着开口。
但这一次Steve直接打断了他。
“不是关于噩梦的问题。”Steve缓慢而清晰地说。他直视着Bucky的眼睛，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放过对方。“在某些方面我对于你知道得并不算多，这我很清楚。Bucky，无论你怎样想，我对此感到愤怒。但不是因为你的隐瞒，而是因为我的无能。每一次，在你痛苦的时候，我所做的只有毫无办法地旁观，就像现在这样。‘不是关于火车’，没错，当然如此。我知道你所经历的痛苦肯定比‘从火车上掉下去’要可怕一万倍。我明白这个事实，但也仅此而已了！我已经二十一岁了，还以为自己多多少少有点长进呢。但一切都没有改变。我九岁的时候无助地在大雪中看着你抱着头痛苦地要撞墙，现在我依然只能如此！”
Steve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不顾一切地继续说下去。
“你认为我一无所知，这我很清楚。不过你对我的了解程度或许并不如你估计的那么多。你总是感谢我，感谢我无论如何也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吗？如果是因为这个，那么我并不值得你的感激。恰恰相反，我是个自私的人，比你所想得更为自私！”
不等Bucky回答，借着昏黄的灯光，他俯身亲吻了他的嘴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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