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的饺子馅

【冰上的尤里】无处安放的浪漫(三)(大逃杀paro,不定期更新)

简介:

在这个国家,每年各个区域都要挑选出15-30岁的年轻男性投放到荒岛上令他们互相厮杀直到只剩最后一位“胜利者”。胜出的人将永远不会再被选中参与“大逃杀”,并且会拥有享之不竭的财富。

胜生勇利就不幸被选中。可他发现,另一个区域来的“波波维奇”竟然是冒名顶替的。而这位冒名顶替者则是去年大逃杀的胜利者Victor Nikiforov,他声称自己会帮助勇利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本文和任何现实宗教、体/制无关,里面的书籍名称等也是我瞎编的。

CP:维勇、Leoji、奥尤

第一章   第二章

首杀达成……


“它只是有点闷,”一个像教室一样的房间里,披集愉快地对着讲台上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肩头仓鼠的神父说,“我保证,绝大部分时间它会安安静静地待在我的口袋里!”

神父一语不发地退后了两步,皱着眉头在自己的备忘录上记下:应禁止携带宠物作为“私人物品”。他一定会向上级提建议,把这条加入针对这些参与者的规定明细中去。

看着神父愤愤不平的样子,勇利不禁莞尔。披集喜欢动物,而神父不喜欢。大体上,除了《神典》中描述的天堂,他们什么都不喜欢。

“带好你们的‘私人物品’,”神父冷冷地扫视着表情各异的“大逃杀”参与者们,“如果你们把东西落下,工作人员会把它们像垃圾一样扔掉。”

勇利隔着衣服抚摸了一下挂在自己胸口的戒指,悄悄地向Victor的方向挪了挪。

“Nikiforov先生带了什么样的私人物品?”他问。

银发男人向后一靠,回答:“一个棕褐色贵宾犬模样的玩偶。我把它叫做‘Makkachin’,和我的宠物一个名字。因为它俩长得实在太像了。”

“你养了一条狗?”黑发青年饶有兴趣地微微倾身,“它几岁了?现在怎么样?”

Victor的手指一下下点着自己的膝盖。“它死了,”他面无表情地说,“死于第二次宗教战争中的一场空袭。它没能来得及跑进防空洞。”

勇利咬住了自己的腮帮子。“我很抱歉。”他低声说。他也同样对那场战事记忆犹新。当时胜生一家不得不迁到南部城市避难。也就是在那时,他认识了披集。

Victor仰着头,闭上眼。“我看着它死去的……那非常快,它没有经历太多痛苦。这样也好,它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样死的,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去。无知在一些情况下是幸福的另一种形式。”

“其实,我也曾养过一条狗,也是贵宾犬。”勇利安静地说。

上一届“大逃杀”的胜利者看着他。

“它去年去世了,死在接送‘大逃杀’参与者的车子的车轮之下。”黑发年轻人伤感地继续道,声音里有几分哽咽。

Victor的掌心带着温度包裹住勇利的手背。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眼眸因为某种柔软的情绪而发暗,语气则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我们都一样……别难过,想点高兴的事。如果它知道你能够从这荒唐的游戏中存活,它会开心的。如果它能开心的话……”

勇利怔怔地听着Victor对安慰自己做出的尝试。

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Nikiforov先生,我有个问题……”

正在这时,一阵嘈杂声从后方传来。

“你带了和Sarah的合影,Crispino先生!”Emil笑着说。

Michele一把将照片揣进怀里。“这与你无关。”他警觉地盯着长着金色胡须的青年。

“唔……”Emil若有所思地眨着眼睛,“Sarah穿紫色的衣服也很可爱。”

Michele的两条眉毛几乎都竖了起来。在见到他之前勇利一直没想象到人类还能做出这种表情。

“你敢打她的坏主意……”这个硬汉恶狠狠地开口。

“我没有‘打她的坏主意’,Crispino先生,”Emil正色道,然后语气渐渐柔和,“但Sarah是我所知最好、最开朗热情的姑娘。我的私人物品就是一包她给我做的曲奇饼。”

“什么!你竟敢……”Michele跳了起来,冲上去大吼着揪住了Emil的衣领。他身旁的人赶紧避开。

“肃静,肃静!”老神父跺着脚大喊道。但这毫无用处。Emil和米凯莱扭作一团,其他人开始相互窃窃私语。Yuri甚至爆发出一阵嘲弄的大笑。

站在众人身后的士兵扣动了扳机,在枪口的火光和密集的巨响中,子弹在墙壁上留下几行空洞和焦痕。

众人吓得纷纷抱头蹲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只有Yuri不服气地小声嘟哝了一句:“你妈没教过你在屋里走火可能打爆你自己的蛋吗?”声音不大,但在一片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够了!”神父粗暴地一挥手。“到了岛上,你们想怎么闹都可以。但如果你们现在不注意听我讲解规则和注意事项,说不定一迈上岛就会丧命!”

这话倒有些效果。这些“大逃杀”的参与者终于规规矩矩地坐回位子上,安安静静地听他讲话。

“很好。你们必须拿出侍奉神的诚意。”老人满意地点点头。“今晚,仪式就会开始。你们不可尝试逃离这个岛屿——岛外有军舰守候;不可试图弄坏你们脖子中的芯片,不可试图联系外界的人。但除此之外,在仪式进行的三昼夜中,你们的任何行为都得到许可。愿主与你们同在。”

“今晚11点半,你们要在大门口集合,按屏幕上的名称顺序排好队。会有直升机将你们带到岛上。飞机上的工作人员将随机发放给你们每人一个行军包和一个跳伞包。直升机将在12点到达目的地。届时工作人员会让你们按顺序空降到岛上——下午会有人向你们讲解跳伞包的使用方法。仪式就从12点开始。”

“行军包里配备有食品、水、火种手电筒、急救包、防蚊虫药水、一个可以显示时间、全岛地图和13人名册的电子仪器、以及随机配置的武器。每晚8点,你们电子仪器的名册将显示当天死亡人次。游戏结束时间在第3天午夜12点。在如果那时仍没有唯一的胜利者产生,你们的电子仪器将开始发出倒计时的声音,你们脖颈中的芯片就会在12点准时全部爆炸。胜利者出现后,他的芯片会发送信号报告其具体位置,军方将会马上派遣直升机将其接回。”

说完这番长篇大论的解释,神父喘了一口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又一次环顾四周,确认大家都在认真听他的叙述。

“我从没跳过伞。这可怎么办?”勇利听到南健次郎满怀担忧地小声嘀咕着。

“总而言之,列位是被神选中的人,每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荣耀。”神父换上了一副充满崇敬之情的语调。“请为了主的美意全力以赴地作战吧!讲解到此结束,各位好好休息。”

Yuri Plisetsky是最先冲出房间的。Otabek不紧不慢地跟随其后。他的步子很端正,乍一看倒有几番军人似的风度。其他人在后面三三两两地先后走出了房间。在神父的一番演讲之后,就连看上去最乐观的JJ脸上也没了笑意。大家都垂头丧气,茫然无措。

“勇利……!”披集在门外叫道。与此同时,Victor拍了一下勇利的肩膀。

“和我到休息室去。”他边说向前走去。

黑发青年看了几眼自己的好友,又看了看Victor,用指甲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还是加快了脚步,跟上了Victor。

披集张着嘴,皱着眉头,困惑地看着那两个人离去的背影。

……

Victor小心地啜饮了一口滚烫的咖啡,向面前比他小4岁的年轻人努努嘴。“随便喝吧,勇利,他们既然提供这个,又何必为他们这种人节省?”

“谢、谢谢。这刚好是我最喜欢的。”勇利拘谨地并着膝盖,动作笨拙地捧起装满热巧克力的杯子。Victor看着他喝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

“言归正传。”他咳嗽了两声,“等你在岛上落地以后,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过夜。尽量不要制造,也不要接近光源。天亮之前不要贸然向任何人发动进攻。”

“你曾说过有其他人会想‘先下手为强’。”勇利说。

“的确如此,我自己就亲眼目睹过。不过这样的人通常不是太弱小,就是头脑发热的傻瓜。基于这点,我也绝不支持你如此行事。”

“但其他人这样做未必不会成功地放倒一两个人。”勇利低声道。

“没错,所以你仍需小心,时刻握紧手中的武器,不论那是什么。”Victor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勇利咬住嘴唇,点点头。

“很好。接下来,天亮之后,到溪流——地图会标注,你也可以听声音判断——上游的一座白塔遗迹那里等我。我在下飞机后第一时间就会到那里等你——”

Victor的语气陡然加重。

“尤其要记住,在这期间,无论任何人向你表现出友好的姿态,都不要信任他们。这并不是说你一定要攻击他们每个人,但保持距离、多加防范很有必要。到明天天亮之前的这一段我可能没法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多保重。”

勇利一口气喝光了自己的巧克力,抬起了头,苦笑道:“你真的相信我能成功地独自熬过这段时间,做到你刚才说的一切?”

银发男人挑起一边眉毛。“我知道你会成功。”他一本正经地说。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样乐观。”勇利低着头,头发遮住了眼睛,就像一层貌似安全的屏障。

Victor睁大了他明亮的浅蓝色双眼,笑了起来。“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样妄自菲薄,”他温柔地说,“胜生勇利,你比别人想象得要勇敢。你的潜力很深,我深知这一点。”

“我当然全身心地相信你,勇利。”他总结道。

勇利透过发丝的缝隙看着银发男人的脸,觉得心跳伴随着体温升高而怦怦直跳。Victor是否能听到他的心跳?因为它实在太响了……勇利觉得自己仿佛在偷窥某种不该得见的神秘宝物。实际上,Victor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梦寐以求的奖品,他的笑容就是一切最高幸福的源泉,他的眼睛里可以望见乐土。主啊,无论是什么事,也许他真的都可以……

“我能做得到,”勇利不由得脱口而出,眼眶有些发热,“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保证!”

黑发年轻人得偿所愿地得到了Victor赞许的眼神。

……

“按顺序!一个一个来!”一个胖墩墩的女人大声喊道,嗓音极具穿透性,堪比神殿的管风琴。

“大逃杀”的参与者们换上了军方统一发配的运动服,排着队,依次走上直升机,在指定的位子坐好。Victor Nikiforov排在胜生勇利后面好几个人之外。勇利费力地伸长脖子,回头想看到自己的支持者,却没有成功。这让他更有些不安了。

听着直升机螺旋桨拍打夜空的声音,看着机身上闪烁的灯光,勇利第一次如此切切实实地意识到,“游戏”真正地、不可挽回地开始了。不再有文明的交谈和没有实质性影响的眼神试探,彻底的、野蛮的斗争和杀戮很快会击溃最后的理性与温情。

没人能逃过的。

勇利感觉背脊一阵发凉。恐惧开始在心中悄然滋生。

排在勇利前面的是Leo和光虹。这对幸运的小伙子直到坐上了直升机还一直手牵着手。看着他俩,勇利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Yuri是最后一个登上飞机的,他以他一贯的粗暴用脚带上了门。勇利不禁觉得,金发少年的作风恐怕多半要让他和某人结下梁子。所有“大逃杀”参与者没有哪个没见识过这个相貌漂亮的小家伙的坏脸色的。也许Otabek Altin没有,不过那多半是因为他太安静,也太不引人注目。这个男人不和任何人搭上关系,对Yuri Plisetsky躲得尤其远。

一个身穿灰色制服的年轻女孩走到众人中间。“大家不必等太久,武器和其它必备用品会在你们跳伞时给你们。”她说。这姑娘显然是第一次干这差事,声音因为紧张而细声细气的。在她的身后,几个士兵看守着一大堆灰扑扑的包裹。

“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亲爱的女士,”Victor突然举起一只手,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想稍稍调整自己座位,和那位可敬的先生换一下。我相信您会允许?”

女孩的脸在她看到Victor的那一刹那就“腾”地红了。“可你们应该按照顺序坐啊……”她小声说,“规定是这样说的。”

Victor在嘴角的弧度中混入了些许失落。“是吗?那会比我更重要……?”他的声音变得格外动人。

女孩咬住嘴唇,用力思考了一下。

“我敢说,你能行使这点小小的权力。”Victor露出了鼓励性的笑容。

“好吧,我想我可以……”

“她没那资格。规矩就是规矩。”胖女人走了过来,严厉地瞪着那个年轻姑娘。女孩惭愧地低下了头。

目睹了这一切,Yuri幸灾乐祸地翘起了二郎腿:“哈,某人毕竟不是钞票,经不起人人喜欢。”

银发男人目光锐利地横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话。

“好了!”胖女人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大喝道。“我点到的人答‘到’,过来领取你的物品和武器,准备降落!”两个士兵应声拉开了机舱的门。夜风裹挟着凉意灌了进来,让人不仅发抖。

“Otabek Altin!”女人喊道

坐在最靠边的男人应了一声,走了过去。在接过胖女人随手挑拣的行军包和跳伞包的时,他下颌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

在舱门口,他稍作停顿,然后双脚一蹬,跳了下去。

仪式正式开始了。接下来参与者们按胖女人的指挥接过东西,逐个向着孤岛进发。

“光虹,”Leo在机舱口回身向他的同伴唤道,“不要担心,我会想尽办法和你待在一起的!”

那个栗色头发的青年看看自己刚刚被松开的手,抿着嘴点了点头,目送对方消失在夜色里。

……

“胜生勇利!”

“在呢!”黑发青年大声答应着,小腿有些发软。

胖女人接过年轻女孩递过去的包裹,手一扬,甩到勇利怀里,撞得他一个踉跄。背好跳伞包,勇利转身,看到那个银发男人双手撑在膝盖上,抬起下巴,冲他吹了个口哨。

Victor……

勇利默念着这个名字,向下俯视着岛屿。树木的顶端在朦胧夜色中构成影影绰绰的层叠轮廓,随风摇曳,散发着一波又一波凄凉和怖意。

Victor……

黑发青年深吸了一口气,一跃而下,投向了黑漆漆的大地。

……

 

在哪儿呢?其他人都在哪儿?

勇利脱下了降落伞,背着自己的行军包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哪里是合适的藏身之所?一棵树?树上还是树下?

走了约莫十分钟,勇利没看见其他的“大逃杀”参与者。除了Victor,他其实并不想见到任何人。但现在,一个人也没有的情况同样令人不知所措,疑窦丛生。会有人从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跳出来偷袭吗?勇利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武器。

他自双脚一着地就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兵器握在手中。那是一把日本刀——谢天谢地,美奈子老师的教导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黑发青年不知道自己的刀在所有武器当中算多么厉害,但他已别无选择。

三十分钟后,精疲力竭的黑发青年找到了一棵大树根部的凹陷处安神。现在他有点后悔扔掉降落伞了,因为它的布料还能做个身体的遮盖物。勇利枕着自己的行军包躺了下来,却根本睡不着。他怀里揣着刀,手放在刀柄上,眼睛大睁,瞪视着前方的黑暗。

夏夜的各类小虫不仅包括会在草丛里鸣叫的那类,也包括叮咬人的皮肤、教人烦不胜烦的讨厌鬼。当一只蚊子肆无忌惮地像个小型战斗机一般在勇利耳边轰鸣,他不得不咬咬牙,支起身体到行军包里去摸索药水。

远处的草叶一阵响动令他僵在了原地。一道光束随即向他的方向打过来。勇利马上丢下药瓶,从鞘中抽出半截刀身。对面手电筒的光在刀刃上闪耀着,颇为刺眼。

“什么人!”勇利喝道。

“……是胜生先生吗?”一个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季光虹?

勇利眯起眼睛,勉强看到了手电筒光后面的小个子身影。

“什么事?”年长些的青年把刀横在身前,警惕地问。

“我……”看到勇利手中的刀,光虹吓得嘴唇发白,“我在找Leo,Leo De La Iglesia,您遇到过他吗?”

“我一个人也没看见,”勇利生硬地回答。

光虹咬住嘴唇,点点头,脸庞看上去又委屈又虚弱。“我到别处去看看,您……好好休息。”

勇利一瞬间想叫住那个男孩,告诫他要小心些,直到他隐约看到了光虹的另一只手提着什么——大约是那个小伙子的武器。

这个年轻人未必不和他一样紧张、谨慎。

勇利深呼吸了几次,忽然抓住行军包、武器和药水瓶一跃而起,匆匆逃离了自己刚发现的安身处。

季光虹能发现这个地点,那其他人呢?

勇利打开了自己的手电筒,用最快速度向前移动着,就好像他在被什么猛兽追赶。

不该这样惊慌,不该跑得这样快,他对自己说,你可能会一不小心撞上树,把脖子扭断,那样游戏就彻底玩完了。

可他没法控制住自己,正如他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盈满的恐惧。它快把他吞噬了……与其说恐惧是一瞬间生成的,不如说它是一点点积累的。在人难以察觉的时候,它便成为了一片汪洋,足以淹没最坚固的堡垒。

黑发青年提着最后一丝理性,竭力倾听流水的声音,以便寻找他和Victor约好的位置。在彻底走不动的时候,他会寻一个隐蔽处小憩一会儿。当光怪陆离的噩梦——关于械斗和死亡——将他惊醒,他便继续前行,如此反复。

太阳赶快升起、Victor赶快出现,这两件事都是勇利盼望不已的。不过后者就渺茫,前者则只需等待。当天空染上了一层雾蒙蒙的蛋青色,而地平线处泛起粉红时,勇利终于看到了溪流。这让他绷了一夜的情绪大为好转。诚然,白昼不过是新的、更激烈的战争的序幕,但他还有希望:Victor会等待他,帮助他至少活过今天。

那个人发过誓,不是吗?

溪水在拐弯的低洼处聚集了一小潭。勇利走过去蹲下来,用手捧起一些水在脸上抹了一把,感觉振奋了不少。他继续将水撩在脖颈和手臂上,想将昨夜的汗水和泥土都洗净。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他瞥见了自己的轮廓后面一个模糊的影子,随着水波的摇晃,正在一点点靠近……

砰!一把斧头应声从他脑后落下。勇利把挎着的行军包往身前一揽,就势向旁边打了个滚,堪堪躲过了这次偷袭。李承吉面无表情地将斧头从泥沙中拔出来,再次迅猛地朝着勇利的喉咙挥去。勇利惊恐地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后退,将行军包扔到一边,一翻身站起来向相反方向跑去,完全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有把长刀。

勇利拼命向前奔跑,头也不敢回。李承吉拎着斧头在后面穷追不舍。他相当难被甩掉,而且速度很快——无论是奔跑还是劈砍速度。这家伙眼神冷酷,表情平静,如同某种专为杀人制造出的机器人。

地面上一根翘起的树枝让手持日本刀的年轻人差点跌倒。李承吉的斧头马上呼啸着冲他的脑壳袭来。勇利猛地蹲了下去,锋利的斧刃掠过他的头皮嵌入了树干——拔出它来可要费些功夫。这是个机会,他跳起来加快了步伐,在李承吉把斧头弄出树干之前在两人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

跑到一个小山坡,勇利顺坡向下滑去,停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李承吉站在山顶上,气喘吁吁地四处眺望。他终究不真是机器——汗水流进了他的眼睛,令他双眼疼痛而模糊,看不到自己的目标。胜生勇利的耐力明显比他强,他也确实没信心能坚持这场追逐。偷袭倘若方法得当便能颇有成效,然而一旦“猎物”回过神来,偷袭的优势就丧失殆尽。

“混蛋!”这个年轻的凶徒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怒火,恨恨地骂了一句。

勇利竭力遏制着剧烈的呼吸,生怕李承吉还守在上面。他脉搏跳动得厉害,弄得后颈植入芯片的地方都有些红肿。那个可怕的突袭者的脚步声终于远去了,只剩下他心脏撞击肋骨的声音鼓噪着耳膜,难听极了。

他一直握着自己的武器,可竟然没想到去使用它。勇利只在训练场上用无害的木头造物、佩带着护具和别人对练过。他想都没想过将一把货真价实的利刃捅入另一个人的身体……

可他现在必须马上离开。Victor Nikiforov在等他会合。更糟糕的是,他的行军包连带他三天的口粮和必需品都被留在了溪流旁边。如果不及时取回,他的家当就要全部收入他人囊中。

而现在外面处处是险境,没了李承吉,还会有其他人将他视作攻击对象。

勇利无力地靠在石头上,闭着眼睛,肺部痛苦地收缩。

他想活下去,不想辜负Victor的信任……

该死,他已别无去路。

这样想着,勇利把心一横,重新握紧了刀柄。他不能再一味逃窜,或是坐以待毙了。他要走出去。如果李承吉或是其他任何人试图伤害自己,他要尽己所能,狠狠地……

“谁在那儿?”一个慌张的声音响起。

勇利舔了舔嘴唇,一把将额前的垂发捋到脑后,拔出长刀,扶了扶眼镜,挪出了几步,审视着几步开外的来者。

金红头发的少年举着一把驽弓,箭搭在弦上,尖头直指勇利。可这个少年

的手抖得多么厉害,箭矢摇晃得活像风中细竹。

“南健次郎。”勇利听到自己的嗓音全哑了。

“是胜生君?”南健次郎欢呼一声,蹦跳着向他招手。“太好了!我刚才害怕极了,以为……”他挥舞着十字弓,向勇利跑去。

勇利的眼神牢牢地固定在他身上。

“现在不用担心了!是胜生君在那儿……”话音未落,金红色头发的男孩被一颗石子绊了一下,手碰到了扳机。

利箭随即飞了过去,擦过勇利的脸颊,钉在了远处的枯树上。

几乎同时,在不知是谁发出的尖叫声中,日本刀的刀身没入了南健次郎的胸口。

男孩的声音全部哽在了喉咙口。他呆呆地望着勇利的脸,嘴唇翕动着。

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许想这么问。

血汩汩地沿着刀身的轮廓滑落。勇利用劲抽出刀子,猩红色的液体立刻喷涌而出。勇利的眼泪也一下子溢了出来。

南健次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顺着山坡滚落,眼睛还大张着。

勇利立在原地,按住胸口,粗喘着别开目光,不愿去看那个15岁男孩了无生气的样子。

他做到了……他绝望地想。

就在这儿结束吧,他怎么还能承受又一次……?

“勇利——”

胜生勇利尖叫一声,转身挥起了刀……

刀刃“锵”的一声与另一层金属相撞。银发男人用一把铲子样的工具挡住了黑发青年的进攻,并趁机揪住了对方的领子。

“冷静!冷静!是我!”Victor大吼道。

听到这声音,勇利丢开刀子,一头栽倒在他的怀里,不住地干呕着,泪水一滴滴落在Victor的手臂上。

“Victor,我杀了人……”

“我知道。我听见了你们的声音,就赶了过来。”

“他想杀了我……”

“明白了。”Victor瞄了一眼插在树上的箭。

“他才15岁,我……”

Victor用双臂紧紧环住了黑发青年。“没人会因此怪你的。你做得很好,我的男孩。你没有别的选择。”他在他耳边絮语着。

勇利把脸埋在Victor的肩窝处,一语不发。

“现在,告诉我,你把行军包扔在哪儿了?”Victor问。

“在……溪水下游的地方,我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勇利的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了。但你得把包拿回来。没有那些用品是不行的——至少要去找找。”银发男人揉揉他后脑勺的头发。

“不……”

“可我们需要那个行囊。”Victor循循劝诱着,“我希望你获胜,我希望你的装备是最齐全的。我们现在就得去,否则你的行军包就要被别人捡走了。”

勇利抬起了布满泪痕的脸,目光准确无误地聚焦在Victor的眼中。他轻轻拨开银发男人的手臂,握住了他的手。

“和我一起去。”他抽噎着说。“在我身边看着我!”

Victor用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泪渍,又一次揽住他的肩膀。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我当然会跟你一块儿去。”他喃喃着。

他们相携着向溪流的下游走去。

Otabek Altin                奥塔别克·阿尔京

Phichit Chulanont            披集·朱拉暖

Michele Crispino            米凯莱·克利斯皮诺

Christophe Giacometti        克里斯托弗·贾科梅蒂

Leo de la Iglesia             雷奥·德·拉·伊格莱西亚

Guang-Hong Ji              季光虹

Yuri Katsuki                 胜生勇利

Seung Gil Lee               李承吉

Jean-Jacques Leroy           让·雅克·勒鲁瓦

Kenjirō Minami             南健次郎

Emil Nekola                 埃米尔·尼古拉

Victor Nikiforov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

Yuri Plisetsky                尤里·普利赛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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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无事可做的产物……

名册顺序按照姓氏首字母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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